第七十五章 服-《初唐:砥砺前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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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 诗文看的不是内容,而是辞藻的运用,一偏再偏。

      故而隋朝唐初这阶段,有着诗歌荒漠的说法。

      历代对于南朝宫体诗的评价也是贬多褒少,致使这一诗歌流派声名狼藉。

      魏征说宫体诗是“亡国之音”,李白说宫体诗“绮丽不足珍”。

      但《春江花月夜》却是宫体诗中的另类,它有着宫体诗的一切优点,用词华丽,声律优美,吟咏风谣,流连哀思,但他又避开了宫体诗的一切缺点,乐府旧题还是属于艳情宫体诗的范畴,可这首诗却没有堕落的成分,全诗紧扣春、江、花、月、夜的背景来写,突破了梁陈宫体诗的狭小天地,声情与文情丝丝入扣,宛转谐美。

      故而不管后世人如何对宫体诗嗤之以鼻,但对于《春江花月夜》却赞不绝口。

      闻一多先生将这首诗称之为宫体诗的自赎,称一百年间梁、陈、隋、唐四代宫廷所遗下了那份最黑暗的罪孽,正是因为有了《春江花月夜》这样一首宫体诗,才洗清了宫体诗对于华夏文化的罪孽,以美的形式自赎,为唐诗指路,赞叹这首诗为“诗中的诗,顶峰上的顶峰”,甚至有了孤篇盖全唐一说。

      《春江花月夜》在宫体诗中就是洗尽铅华的存在,除去糟粕,留其精华。

      《春江花月夜》之后,宫体诗也撤出了历史的舞台,迎来了陈子昂、刘希夷,李白、杜甫、王维、高适、王昌龄、岑参这些人,盛唐诗文真正走向了巅峰。

    
  故而《春江花月夜》这首宫体诗是整个宫体诗发展的巅峰,这首诗对于上官仪、薛元超这类穷极一生学习研究宫体诗文的人,无疑是对着他们灵魂给了致命一击。

      宫体诗源于政治动荡的南朝,小家子气的南朝。

      现在是大唐,气概风向,完全不能同日而语。

      宫体诗需要改变,上官仪知道,薛元超知道,乃至于许敬宗也知道,只是他们不知怎么改,从何处改。

      上官仪只是浅尝试之,便有了今日的上官体。

      现在陈青兕却直接将宫体诗的终极形态摆在了他们的面前。

      这是什么?

      这是一个他们以为的外行,在他们擅长的领域,将他们按在地上反复摩擦。

      终于上官仪从失魂中缓过来,自嘲道:“到底是谁给我们的胆量,以为能够凭借你我擅长的宫体诗文,能够胜过陈先生的?”

      薛元超此刻脑中全是春、江、花、月、夜,听到这一问,答道:“是你我无知!真以为陈先生不擅宫体,现今方才知道他是为了大局,不愿与我们计较。如果那一日,先生应约而来,携此《春江花月夜》,众目睽睽之下,你我只怕遗臭万年,成为千古笑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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