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情愫暗生-《最美年华邂逅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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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温酒一听忙道:“不是,是腹泻。”话一说完,她更加的尴尬窘迫。昨天晚上洗澡被他看光,她已经觉得是人生最窘的事件,但没想到今天再次打破了下限,她竟然和一个陌生男人,谈论痛经和腹泻。

    刚才肚子疼的时候,她也以为是要来月经,结果一口气跑了几趟厕所之后,她就发现情况不对了。

    怎么突然腹泻?晏律忙问:“你吃了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“就是家里的饭菜,除了茶水,我什么都没碰过。”温酒捂着肚子,问晏律:“你有没有腹泻?”

    晏律摇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温酒心里很是奇怪,一天三顿饭都是在家里吃的,而且她没有吃零食的习惯,打麻将的时候,奶奶拿了不少零食过来,郁芊芊和晏青玉都吃了,就她没吃。她身体素质素来很好,很少生病,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地腹泻?而且就单单是她,同食同餐的晏律却一点事儿都没有?

    晏律见她脸色苍白,连嘴唇都有点发白,起身便道:“我带你医院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吧,这会儿好像已经好了许多。”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被她扛过去了,此刻天色已晚,温酒不好意思麻烦他。

    “去医院看看再说。”

    晏律立刻起身去了隔壁,穿上大衣外套,拿了钱夹钥匙,立刻过来,不由分说扶起温酒。

    温酒将近十年都没生过病,几乎连感冒都没有,今晚上还真是体会到了生病的滋味,拉肚子拉的腿都软了,浑身脱力。

    她拿起沙发后背上搭着的羽绒服穿上,正要拉上拉链时,晏律却已经抢先拿住了她的衣角。

    他个子比温酒高了大半个头,低头弯腰的这一刻,面孔几乎要贴到她的头发上,一股属于男人的清冽气息和一股极其暧昧的味道同时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温酒没想到他竟然会替自己拉拉链,全身都有点不自在起来,躲开也不是,自己抢过来也不是,只好装作不在意,屏住了呼吸,悄然把头往后仰了一些。

    眼前的晏律低着头,额上的头发垂下来,灯下,乌黑浓密,温酒的目光,顺着他的头发,无声无息的往下移,映入眼帘的是他浓密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,然后是优雅而倨傲的下颌,无可挑剔的五官和气质,在低眉垂目,为她整理衣服的这一刻,生出一种动人心魄的温柔性感。

    温酒陡然间觉得心跳的有些快,静默中,撕拉一声轻响,拉链拉到她颈下,晏律的手指无意识地碰到了她的下颌,两人都是一僵,目光瞬间便胶着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晏律目光灼灼看着她,手指停在她颈下的衣领上。她本来就肤色净白,此刻更是如雪一般,白得几乎透明。

    一股克制不住的冲动突然涌上,像是一股巨大的吸力,引着晏律的手,摸向了温酒的脸颊。

    手碰到她脸颊的那一瞬间,温酒怦然乱跳的心重重沉了一下,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进了一颗顽石,惊得她眨了一下眼睛。

    晏律突然从一种神魂颠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,急忙把时候拿开,“没发烧。”他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,眼神闪到一边。

    有没有发烧,是摸额头而不是摸脸。晏先生,你真的不是故意?本来没有发烧的温酒,却因为这个抚摸而突然变得双颊发红,像是发了烧一样。

    晏律伸手来扶她的时候,她心里有些异样,推开他的手,“我自己走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时候还逞强?”晏律声音一沉,带着一股子不容置否的霸道,不由分说扶住她的胳臂,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,这一来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,朝着楼下走去。

    人在生病的时候,情感总是脆弱一些,敏感一些。温酒在尴尬的同时,心里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。他的怀里很温暖,宽厚结实的胸膛,强健有力的胳臂,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。

    走到楼梯口,温酒的腹下又是一痛,她下意识的步子停顿了一下。

    晏律突然将她打横一抱,迈开长腿便蹭蹭下楼。

    温酒吃了一惊,忙道:“快放下,我自己走。我可以。”饶是温酒平素比一般的女孩子大方,也挡不住如此亲昵的公主抱,一股热浪从耳根后涌过来,整张面孔都热了起来。

    爷爷奶奶正在楼下的沙发上开电视,郁芊芊也在,晏律就算是要演戏,这演技也有点太夸张了,她还没病到不能走路的份上,他也有点太小题大做了。

    “快放我下来。”怕楼梯下的爷爷奶奶听见,温酒不好大声,也不方便硬生生挣扎,怕不一小心两人摔到楼梯上。

    可是晏律沉着脸,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,下楼梯的速度飞快。还没等她抗议两句,已经下了楼梯到了客厅。

    爷爷奶奶见到晏律抱着温酒下楼,都吃了一惊,郁芊芊也抬起头看着两人,惊诧之余脸上即刻便浮现了恼怒之色。晏律当着她的面,抱着别的女人,她觉得简直就是在故意刺激她。

    爷爷奶奶和晏青玉同时问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晏律匆匆道:“突然肚子疼,腹泻,我带她去医院。”

    奶奶赶紧道:“快,青玉,你跟着一块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,我自己就可以了,三姑你开一下门。”

    晏青玉连忙去开院门。

    晏律托着温酒走到了庭院里。

    晏青玉帮忙把车门打开,晏律将温酒轻轻放到后座上,“你躺着。”在放下她的那一刻,突然温酒哎一声轻呼,她的头发挂在了他肩上的衣扣上。

    晏律不敢起身,反而贴得更近了些,两人的姿势异常亲昵,彼此的气息纠缠在一起,晏律稍稍有些急促的呼吸,喷在她的脸颊上,暖而痒。黑暗中,他清澈犀利的眼眸亮如星辰,定定看着温酒近在咫尺的面孔。

    温酒心里又慌又乱,窘迫之际,顾不得怜惜秀发,使劲一扯把头发拉出来,“好了。”

    晏律深吸了口气,站起身。车子飞快开到人民医院,晏律停了车,便要抱温酒下来。温酒这回是死活不肯了,一手挡开他的胳臂,道:“我自己可以走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在x城,什么都得听我的。因为你万一出了什么事,我都要对你负责。”晏律脸色一沉,声音又冷又硬,强硬而霸道。

    温酒这一次却怎么都不肯再让他抱,只勉勉强强让他搂着,去挂了急诊。

    医生问了情况之后又做了一番检查,然后让温酒去输液。

    付款拿药找护士的事情,都是晏律去做。温酒默然看着他忙碌的身影,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动。怎么都想不到,异乡的深夜,会是晏律陪着她,在病房里输液度过。

    她坐在床上,正要弯腰去脱靴子,晏律已经抢先一步,蹲了下去。温酒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,晏少爷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,竟然弯腰屈膝给她脱鞋。这简直太难以置信了。她一瞬不瞬看着晏律,直到他抬起头,对上她的视线,她才惊觉自己一直看着他。

    她后知后觉地难为情起来,竟然直勾勾的盯了他半天。

    整个房间里只有两个人,空荡荡的床铺,入目都是一片白。室内没有电视,空调的温度也很低,晏律将邻床的被子也抱了过来,盖在温酒的身上。又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,将她圈在被子里。

    晏律俯下身子做这些的时候,冷峻清秀的面孔无意间贴近了温酒的脸颊,温酒的心跳的乱七八糟,史无前例的快。

    晏律的这些举动,让温酒惊诧之余,也很触动。

    温明月是一直拿她当男孩子养的,上学的时候,被一个男生欺负了,温明月没有安慰她,也没有去学校找老师,而是直接找了一个柔道馆,把她送进去。温酒从小到大都异常独立,大家也就习惯了不把她当成娇弱的女孩儿来照顾。她习惯了自立,自强,从来都不喜欢依赖别人。

    突然间被晏律当成一个柔弱的女孩儿来关照的时候,她发现自己竟然也很喜欢被人细心照顾的感觉。

    晏律坐在她的床边,不时看看她的手背,又看看输液瓶,虽然沉默不语,但眼神里里带着关切。

    温酒心里乱纷纷的,不知道是他演技太好,还是她想的太多?怎么心里有一种,他对她动了情的感觉?

    可是,转念一想,晏律对她说过,让她不要多想,不要误会他的关心,再想想那龟毛的协议,处处都透出一副怕被人讹上缠上的态度,所以,他不可能假戏真做。

    这些关心的举动只是出于两人的雇佣关系,员工生病了,老板关心是理所当然的,不然员工出了什么事,老板还要承担承认。他如此细心照顾她,看来是因为强烈的责任心。

    于是温酒感概着开了个玩笑:“晏先生,你真是一个好老板。”

    晏律眸光闪了闪,不满地哼道:“只是一个好老板吗?”

    温酒笑了笑,“嗯,还是一个好同志。”

    晏律:“......”这越说越远了,跟他想听的完全不搭界。

    这时,奶奶来了个电话,问起温酒的情况。

    晏律道:“赶上春节放假,又是晚上,好多检查也做不了,医生就开了点药,现在正在输液。你们先睡吧,不用等门,我拿着钥匙呢。”

    “县城的医院,毕竟设施差点,小温没事就好。”

    挂了电话,温酒开玩笑道:“明天爷爷生日,我要是不能去参加寿宴,你会不会扣我薪水啊,老板。”

    晏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:“全扣完。”

    “黑心老板。”

    “刚才不是还说我是个好老板吗?”

    “哦,刚才被你迷惑了。”

    迷惑?晏律定定看着她,她这是动了心的意思?

    “你那样对我.......”温酒顿了顿,似乎是在考虑措辞。

    晏律的心开始砰砰砰狂跳起来,她这是要表白了吗?

    温酒幸福的叹了口气:“我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太后一样。”

    哗一盆凉水泼到了晏先生火热的心上,她像个太后,那他像什么?太监?

    温酒正觉得和晏律开玩笑很有趣,突然发现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,架着长腿,双手抱臂,容色冷峻,不知哪里惹了他不高兴,不过晏律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化,一天之中少说也有个四五次,她也习以为常,不甚在意。

    晏律先生冷着脸默然坐着疗伤。

    被温酒气到内伤,然后再默默疗伤的这一套功夫,目前已经突飞猛进地练到了第七层。很快,他便平复了平静。哼,像他这么宽容大度的男人,怎么会和一个病人较真。

    两人从医院出来,已经晚上快十二点。路上已经几乎没人,偶尔还有鞭炮声和烟花在远处腾空而起,零落的盛开。

    车子启动之后,晏律放了一曲英文的老歌,温酒很熟悉,是大学时候在校园里很流行的歌曲,经常被男生在学校广播站点播送给女生。她听的有点出神,一曲歌播完,刚好车子停到了晏家的小楼外。

    温酒下了车。晏律绕过来,伸手要来扶她。

    温酒胳臂往旁边一让,笑了笑:“我没那么娇气,这会儿已经好多了。”毕竟不是真的情侣,被他搂着扶着,还真是有点不合适。

    二楼貌似还亮着灯,他们一回来,灯便灭了。打开院门,深夜里,一股梅花的清香迎面而来。

    客厅里奶奶已经哄了欢欢去睡了,爷爷还守在电视机前,一见温酒回来,忙关切地问:“没事吧?”

    温酒没想到老人还等着她,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,忙道:“已经没事了,让你们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就好,我和你奶奶就放心了。你赶紧上楼休息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爷爷你也早点休息。”

    爷爷点头:“晏律,晚上你多操点心,好好照顾小温。”

    温酒正要上楼,晏律的手托住了她的肘部,“要不要我抱你上去?”

    温酒忙道: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说是不用,晏律的手,还是托住了她的胳臂。“慢点。”男人温柔低沉的声音就散开在她头顶上,温柔的温暖的气息,连耳根都被热热的气息烘得酥软了一下。

    温酒不知不觉加快了步伐。

    到了二楼,晏律将她的房门打开,低声道:“有什么事过来叫我,或是给我打电话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温酒一走进房间,就反手关了门。身子靠在房门上,竟然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,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。手放在胸口,心跳的又有些快,大约是因为刚才晏律的那句:要不要我抱你上去。

    平复了一下心绪,温酒脱了羽绒服,解开拉链的时候,又想到了晏律替她拉上拉链的那一幕,手不知不觉放在了脸颊上,被他摸过的地方。

    这时,门上轻轻响了两下。

    温酒回头道了句:“请进。”

    晏律推开门,手里拿着一个温水袋递给温酒。“这个是奶奶的,你晚上放在肚子上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温酒没想到他心这么细,抱着暖水袋,很感动的看着他:“你这样对我,我真是,”话未说完,被晏律截断,“你敢再说个太后试试?”他逼近了两步,样子有点凶。

    “我是说,明天无论如何,我都会参加爷爷的寿宴,那怕病没好。”

    “明天一定会好,今晚上别洗头。”

    温酒听到这句话,更是心口一暖,可是,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,却又忍不住故意逗他,“可是协议上写了要天天洗头洗澡。”

    “你......”晏律哼道:“我看你是真的没事了,都知道气我了。”

    温酒噗地一声笑了。

    晏律看着她甜美而带着顽皮的笑容,嗓子有些发紧,怔怔看着她,半晌没有动。

    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,温酒心砰砰跳了几下,急忙转身,借着将暖水袋放进被窝的机会,避开了他的凝睇。

    “你早些睡吧。”晏律这才转身,疾步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洗过澡,温酒钻进被窝,把热乎乎的暖水袋袋放在肚子上,心里一股暖意开始蔓延开来,晏律其实是个很好的男人,清高倨傲拒人千里的外表下,有一颗温暖而细致的心。只不过,吝于呈现与人。

    想到今夜他为她做的种种事情,她又开始不确定起来,他到底是无意,还是有意,对她的关怀,到底是为了责任,还是因为动心?

    晏律洗了澡之后,躺在床上毫无睡意。当时抱着温酒,因为担心,倒没有什么旖旎的想法,而此刻回味起来,却觉得心神荡漾。那纤巧的腰身,淡淡的幽香,正是温香软玉四个字的最好诠释。没想到,她竟然也有如此柔弱的时候,而且,是在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越想越觉得思绪万千,时光飞逝,一天将尽,却依旧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。手机就放在手边,他预感到她应该发个信息过来。

    可等了半天,手机静悄悄的像是冬了眠,预感貌似一点没有实现的意思。他拿起来手机又放下,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忍不住拨了个电话。

    温酒听见手机震动,拿起来一看是晏律,犹豫着是假装睡着了不接,还是接?最终,她还是按了接通。

    “你没洗头吧?”电话里,晏律的声音稳重清朗,一本正经,完全是一副老板巡视工作的语气。

    温酒也干脆利落的回了一个字:“没”。

    “嗯,这样才对。”晏律的声音不知不觉低柔了许多,跟哄小孩子似的,“以后要乖乖听话。”

    温酒听得心头一跳,因为这语气实在太过亲昵宠溺。她匆忙道了声晚安,便赶紧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握着手机,她忍不住自嘲的笑,自己这是怎么了,难道竟然对龟毛傲娇又别扭的晏律有了好感?不然,听到那句话,为何会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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